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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几人都微微怔住。裴玄浅浅皱眉,“怎么说?”
陆鸣安:“裴靖这人表面清高,实际上心狠手辣。虽说他自己有真才实学,但裴钰是会试第二,与他的差距不大。为保证自己成为状元,他极有可能选择解决竞争对手这条‘捷径’。但他应该不会自己动手,很大可能会买凶杀人。”
其实就是从前陆鸣安还跟裴靖在一起时,也有发现一些端倪,裴靖也曾不经意透漏出与他表面伪装不符的一面。
只是那时候的陆鸣安一叶障目,坚信自己救下的裴靖是个可怜人,对那些异常视而不见,也没多加思索。
好在如今重生,从前对裴靖的了解都能成为她报复对方的利器。
荆墨:“这只是你的猜测。而且要雇凶杀人也不那么简单,不仅得有钱,还得有门路。”
毕竟杀手不是大白菜哪都有,还不能张贴告示,随便找人更不保险。
陆鸣安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裴靖是没有,但陆鸣鸾未必没有。就算陆鸣鸾没有,陆青柏总有。”
闻言,几人都沉默下来。
工部侍郎书陆青柏不是什么好鸟他们都知道,
裴玄既然有心帝位,自然会对那些朝廷重臣做些基本调查,曾有过在工程中草菅人命传言的陆侍郎自然也在调查之列。
但传言只是传言,并无证据。
可听陆鸣安的语气,却是对对方视人命如草芥的举动十分肯定。
“话是这么说,可裴靖一定会找陆鸣鸾吗?”宋骁端着手臂,“要是我,就算没钱用,只要不是生死大事,我都不好意思跟我喜欢的姑娘去借。当然要是关系好的跟我借我肯定也不拒绝!”
商游抱着手臂哼了一声,“这么大方?那我跟你借五千两银子你借不借?”
宋骁昂首挺胸:“借!”
“一万两?”
“肯定借!”
“三十七两五钱?”
宋骁愣住半晌,反应过来又开始追商游:“你丫是不是拿我藏甲胄里的私房钱了!”
两人鸡飞狗跳地闹腾,其他人习以为常。
荆墨看着陆鸣安:“你觉得陆青柏帮助裴靖的可能多大?”
“陆鸣鸾非裴靖不可,她跟裴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个女婿陆青柏必须认下。另外,你们还记得上次青头馆的事,裴靖已经是二皇子的人,本身跟陆青柏就在一条船上。三元及第的分量你们也知道,二皇子会不希望裴靖能成为第二个荆墨,为他所用吗?”
陆泽锋眉紧蹙:“这么说确实得防着点。”
荆墨折扇轻摇,眼底深处暗藏着一抹探究:“我有些好奇,怎么陆姑娘对裴靖和陆家好像很了解?”
陆鸣安眉眼含笑:“我跟他们有仇,想弄死他们。”
“咳咳咳!”
荆墨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怎么也没想到陆鸣安说话竟然这样直接。
“看来他们是狠狠得罪过陆姑娘。”
陆鸣安微微一笑:“斩草需得除根。”
陆家就是陆鸣鸾的根!
不管陆鸣鸾做出多么丧尽天良的事,嫡母永远包容,永远觉得错在别人。陆青柏也都会仗着自己的身份给摆平。
除了自己之外,死在陆鸣鸾手上的平民都不知道有多少。
从陆鸣安重生决定报仇开始,她就没想过要放过陆家任何一个人。
看着陆鸣安眼中骇人的仇恨,其他人却默契地没有再多问。
谁都有秘密,也有严守秘密的权利。
只要不影响大计就好。
裴玄:“宋骁,你暗中保护裴钰,陆泽,你跟踪裴靖。”
宋骁/陆泽:“是!”
陆鸣安点头:“能保住裴钰就好。裴钰的才学不差,最终殿试也许真能超过裴靖。”
裴玄别有深意地看着陆鸣安:“你跟裴钰接触过了?对他这么有信心?”
陆鸣安摇摇头:“我对裴钰的了解还是基于你跟我说的那些。但不难看出对方很懂得隐忍。也许他会试第二的成绩是因为他尚在韬光养晦,不想这么快成为众矢之的。”
裴钰也的确做到了。
就算会试第二的成绩已经相当优秀,但整个王府对科举的注意基本都在裴靖身上。
而且裴钰的情况甚至比裴靖还要糟糕。
至少裴靖还有白蓉这个母亲的支持,就算是被赶出王府那几年,也有陆鸣安照看。
而裴钰不得镇北王喜爱,被王妃刁难,被兄弟欺负,甚至从裴玄的调查结果看,裴钰还一直遭受自己亲生母亲的压迫。
就这样裴钰还能得会试第二,这天赋当不弱于裴靖。
被宋骁追着跑了好几圈终于歇下来的商游仰头叉腰:“不管怎么着,反正只要不是裴靖那样的伪君子当状元就好。”
几盏茶后,裴玄还有其他事情要外出,和荆墨一同出府。
陆泽和宋骁也去执行各自任务。
宝镜已经把房间都收拾好,请陆鸣安进去。
商游背着手跟在陆鸣安身后。
进屋后,宝镜正要帮陆鸣安解下披风,商游就先她一步动作。
习武之人的动作快,宝镜手还没完全伸出去,商游就已经把披风挂起来了。
这一瞬间,宝镜有种深深的危机感,防备地看着商游。
商游注意到宝镜的眼神,对着她歪头一笑:“你好啊,你叫什么?”
宝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陆鸣安。
陆鸣安坐下:“这是宝镜,我的丫鬟。宝镜,这是商游,以后就是我的护卫。”
“护卫?”宝镜眼中的防备之色淡了点,被新奇取代,她眨着眼看着商游,“你会武功吗?很厉害吗?”
商游很是自信地点头:“算是厉害的吧,我能跟宋骁打平手。”
宝镜是知道宋骁的,当即眼睛睁得溜圆,“这么厉害?”
商游高扬着下巴:“当然,所以有我做夫人的护卫,夫人绝对安全,将军定能放心。”
陆鸣安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商游,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商游没听明白,歪着脑袋“啊”了一声。
陆鸣安神色从容:“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你们将军对我有意。你也知道我和你们将军的三年协议。所以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
商游眨眨眼:“合作关系就不能喜欢吗?”
陆鸣安一噎,缓了一下还是继续解释道:“不是不能,而是根本没有这回事。我有我的谋算。将军更不是那种会受困于情爱的人。”
商游挠挠鼻子,声音小小的:“是这样吗?”
可她明明觉得将军对夫人很不一样,有种特别的重视,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
至少她从来没有见过将军这样对别人。
陆鸣安却一本正经地点头,再次强调她和裴玄都是一心扑在各自谋算上的人,不信的话可以去跟裴玄求证。
原本商游是相当肯定将军很喜欢夫人的,可现在看着陆鸣安这样信誓旦旦,都弄得她有点不确定了,也不敢拿这事去问裴玄。
“那、那兴许是我弄错了吧!”
入夜。
陆鸣安和裴玄还是回王府吃饭。
虽然今天已经搬完了,但按照老例,新家开灶一定慎重选个好日子,拜了灶王爷,才能开灶做饭。今天不合适。明天才是开灶的好日子。
提前一天先搬东西进去也算暖暖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陆鸣安和裴玄住在王府的最后一顿饭,太夫人就叫了所有人到她院子里用膳。
当然这个所有人不包括裴靖的母亲白蓉。
一个已经降为侍妾的女人,自然没有资格再坐上桌。
本来子凭母贵,裴靖也不具有上桌的资格。
不过镇北王看在殿试在即,对裴靖这个准三元及第寄予厚望,便破例让裴靖上桌。
席间太夫人的眼里就只有裴玄,一个劲儿地叫身边的嬷嬷给裴玄夹菜,偶尔也会照顾到陆鸣安,实属爱屋及乌。
其他孙子孙女就没有这个体面了。
桌上有一道白灼虾,陆鸣安看了好几眼,但就是没动筷子。
裴玄注意到了,低声问:“想吃白灼虾?”
陆鸣安没想到裴玄会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摇摇头。
裴玄挑起一边眉毛:“不想还总看?”
陆鸣安无奈一笑,只得说:“不是不喜欢吃虾,只是那中间的蘸料里放了紫苏,我不喜欢紫苏的味道。”
一直低头默默吃饭的裴靖动作一僵,猛地抬头,炙热而惊疑的目光直射陆鸣安。
裴玄的感官何其敏锐,瞬间转头,凌厉的视线钉在裴靖身上。
裴靖手一抖,来自裴玄的针对性的强大压迫感让他握不住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阮王妃暗暗白了一眼,给裴城夹了一块香酥鸡后有些嫌弃地说:“怎么吃个饭都吃不消停!”
镇北王皱眉,看了看裴玄,似是想开口说什么。
但裴玄直接转头,吩咐下人去弄一份不带紫苏的白灼虾蘸料。
镇北王的说教卡在喉咙里,只能又看向裴靖,皱着眉说:“怎么回事?”
裴靖低下头,“是儿子失态。刚刚听嫂嫂不喜紫苏的味道,我便想起……一位故人,也不喜欢紫苏。”
“啧啧啧!什么故人能让你这么惦记?是男是女啊?”窦侧妃阴阳怪气地调侃,“若是个女子可千万别让陆家小姐听了去!免得人家吃醋,日后嫁进王府,再专门送那些能让人起红疹的东西报复!”
镇北王却很不高兴地冷哼一声,他是不介意裴靖除了陆鸣鸾之外还有别人,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最正常不过,只是不能影响正事。
“莫要沉溺于儿女私情而耽搁了科举,你现在还不是状元,别得意忘形!”
裴靖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父王教训的是,儿子谨遵教诲。”
陆鸣安听着两人的对话却觉得拳头都要硬了。
什么儿女情长?听着就恶心!
陆鸣安猜到裴靖说的人是自己,可这跟儿女私情有什么关系?裴靖还默认了?
明明裴靖对她只是彻头彻尾的利用,还说什么儿女私情?
这是什么笑话?
但凡裴靖对她有半点感情,又怎么会联合陆鸣鸾将她逼到那种地步?现在装出这副模样是要给谁看?
裴玄感受到陆鸣安的气息变化,正好这时候下人端上了新的蘸料。
裴玄将蘸料推到陆鸣安面前,“尝尝这个怎么样。”
陆鸣安紧绷的下颌线在裴玄开口后缓缓放松,那陡然而生的戾气终究是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原本紧促的眉头在裴玄将盘子里一半的白灼虾都倒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后彻底舒展开。
虾本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但这一半一下子都进了陆鸣安的盘子,还是叫其他人嘴角抽搐。
镇北王本就不怎么爱吃虾,倒还没多大反应,最多就是皱皱眉。太夫人更是不介意,还笑呵呵地让嬷嬷往陆鸣安碗碟里多添几只,让陆鸣安喜欢就多吃点。
裴城、裴旭等几个都敢怒不敢言,生怕惹恼了裴玄,后者直接掀桌子。
这个煞星真干得出这种事!
镇北王挥挥手:“行了,吃饭吧!”
裴靖刚要重新拿起筷子。
裴玄冷冷看着裴靖,“五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自该守礼明仪。今日这般失态,是觉得我这个做兄长的不会教训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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