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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王拉着林悦然冲出烽火台时,整座地宫已在幽蓝火光中坍塌。林悦然腕间的“血契”彻底褪去,露出原本苍白的肌肤,唯有指尖还残留着蛇鳞状的淡红纹路——那是“蚀月刃”诅咒的余烬。“王爷,您受伤了。”她忽然顿住脚步,指向玄王腰间渗血的箭伤。方才“父亲”被长枪刺穿时,枪杆上的蛇纹竟反噬,将玄王的兵刃折断,余力穿透了他的肋侧。
玄王摆了摆手,目光却越过她,投向烽火台废墟中半截断裂的玄色玉珏——那是“蛇巢”最深处的镇宫之宝,传闻用万蛇骨髓淬炼,能镇压“蚀月刃”的暴戾。此刻玉珏裂成两半,其中一块正滚落在焦黑的石砖上,幽蓝光晕从裂缝里渗出,与林悦然腕间的淡红纹路遥相呼应。
“摄政王。”玄王的声音突然低沉,“他到了。”
话音未落,废墟外传来一声冷笑。玄色大氅的衣角翻卷,一道身影踏着碎石而来,腰间玉珏的另一半正与地面的残玉相合,发出清越的脆响。那人身形高瘦,眉峰如刃,眼尾一点朱砂痣在幽蓝火光中泛着血色,正是摄政王萧景炎。
“玄王,”萧景炎屈指敲了敲腰间的玉珏,指尖触到半块残玉时,玉珏突然发出嗡鸣,“你父亲的箭,可算到了?”
玄王握紧林悦然的手,目光冷得像刀:“摄政王今日请我来‘蛇巢’,可不只是为了收这玉珏?”
萧景炎轻笑一声,抬手接住从废墟里飘起的半片《蚀月录》残页。纸页在他掌心燃烧,却未化灰,反而显出一行暗金小字:“蛇首既灭,玉珏为钥。”他抬眼看向林悦然腕间若隐若现的纹路,眼神微动:“你父亲的血脉,果然藏着另一半符文。”
“符文?”林悦然下意识后退半步,腕间的淡红纹路突然发烫。
“当年‘蚀月刃’的炼制者,本就是萧氏血脉。”萧景炎的朱砂痣在阴影里忽明忽暗,“你父亲的祖先,曾是‘蛇巢’的守陵人。他用半卷《蚀月录》封印了‘蚀月刃’的暴戾,却将另一半符文刻进了血脉——只有萧氏后人,才能彻底唤醒玉珏的力量,镇压‘蚀月刃’的诅咒。”
玄王的瞳孔骤然收缩:“所以你父亲当年逃出地宫,不是为了毁掉‘蛇巢’,而是为了找到你?”
“不。”萧景炎的目光扫过林悦然,“他是为了找到林氏血脉里的另一半符文。林悦然的母亲,是林氏最后一位女祭司,她的血脉里藏着‘蚀月刃’的镇魂咒。”他指尖轻点林悦然腕间的纹路,“方才你用血点燃《蚀月录》时,这纹路与玉珏共鸣——萧氏血脉与林氏血脉,本就是‘蚀月刃’的阴阳两极。”
林悦然猛地抬头,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真正的敌人,是藏在‘蚀月’背后的东西。”原来“蛇巢”的诅咒从不是单纯的邪物,而是两族血脉的纠缠。她腕间的纹路、萧景炎的玉珏、地宫里的蛇形浮雕,都是这场跨越百年的因果。
“所以你让我来‘蛇巢’,是想借我的血脉唤醒玉珏?”玄王的声音里带着冷意,“你早知道‘蚀月刃’的诅咒会反噬,却故意让‘父亲’去引开我?”
萧景炎的朱砂痣在火光中一颤:“玄王多心了。若非你父亲当年将林氏女祭司藏在林家,我又如何能找到林悦然?”他抬手将玉珏凑到林悦然面前,“你腕间的纹路与玉珏共鸣,说明你已觉醒林氏血脉。现在,需要你用萧氏血脉与林氏血脉的共鸣,彻底唤醒玉珏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将‘蚀月刃’的诅咒永远封印。”
林悦然看着掌心的玉珏,又看向萧景炎腰间那块玉珏。两块玉珏相触的瞬间,她腕间的纹路突然暴涨,淡红蛇纹顺着血管蔓延至心脏,剧痛让她几乎跪倒在地。萧景炎伸手扶住她,指尖触到她肌肤的刹那,玉珏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
废墟深处的石棺轰然炸裂,半卷焦黑的《蚀月录》悬浮在空中,纸页上渗出暗红血珠,与玉珏的幽蓝光晕交织成网。林悦然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裂,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穿玄色官袍的少年跪在祠堂前,指尖抚过玉珏的裂痕;林氏女祭司将半卷《蚀月录》塞进襁褓里的婴儿手中;萧氏先祖在地宫里刻下蛇形浮雕,用半块玉珏镇压“蚀月刃”的暴戾……
“原来这一切,都是两族血脉的约定。”林悦然喘息着,腕间的纹路渐渐褪成淡粉,“父亲当年逃出地宫,是为了保护母亲;而母亲藏起《蚀月录》,是为了等我觉醒。”
萧景炎的朱砂痣泛起微光:“林氏女祭司在临终前说,‘蚀月刃’的诅咒会每隔百年苏醒一次,只有萧氏与林氏血脉的共鸣,才能彻底终结它。”他看向玄王,“玄王,你父亲当年拒绝成为‘蛇首’,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他明白——这诅咒本就是两族血脉的枷锁。现在,该由你来选择,是继续被诅咒束缚,还是亲手斩断它。”
玄王握紧长枪,枪尖指向萧景炎:“你算计我玄家百年,今日却要我帮你们两族?”
“玄王,”萧景炎的声音突然低沉,“你父亲的箭,本就是为了救我。当年‘蛇巢’苏醒,‘蚀月刃’要吞噬整个京城,是你父亲用命挡住了第一波攻击。”他抬手将两块玉珏合拢,“如今玉珏已唤醒,但要彻底封印‘蚀月刃’,还需要林悦然的血。”
林悦然看着他,突然笑了:“所以你故意让我觉醒血脉,是为了让我用血献祭?”
“不。”萧景炎的目光落在她腕间的淡粉纹路上,“是让你用血唤醒玉珏的镇魂之力。‘蚀月刃’的诅咒本就是两族血脉的共鸣,只有你用林氏血脉的镇魂咒,才能让玉珏彻底封印它——而萧氏血脉,只是引子。”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玉珏按在她腕间:“悦然,相信我。”
林悦然看着他眼中的恳切,又看向玄王紧握的长枪。她腕间的纹路突然泛起金光,与玉珏的幽蓝光晕交织成网,将整座废墟笼罩。《蚀月录》的纸页开始燃烧,火光中浮现出“蚀月焚心,阴阳同源”的字样。
“原来父亲说的‘真正的敌人’,是两族血脉的纠缠。”林悦然闭上眼,将心神沉入腕间的纹路,“现在,该结束了。”
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玉珏上。玉珏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两块玉珏合二为一,化作一道玄色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浮现出半张人面——那是“蚀月刃”的真身,正发出凄厉的咆哮。
“萧氏血脉,林氏血脉,今以血契,永断因果!”林悦然的声音在风中回荡,腕间的纹路逐渐消失,只余下一道淡粉的蛇形印记。
玄色光柱刺破云层,将“蚀月刃”的真身彻底吞噬。地宫的废墟开始坍塌,石砖碎裂成齑粉,蛇形浮雕上的白骨纷纷坠落,与《蚀月录》的灰烬一起消散在风中。
萧景炎收起玉珏,朱砂痣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看向林悦然,又看向玄王:“玄王,你父亲的箭,终于有了归处。”
玄王望着废墟的方向,枪尖上的血渍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用命换来的,不是枷锁,是自由。”
林悦然抚上腕间的蛇形印记,那印记已不再灼痛,反而像一条沉睡的蛇。她看向萧景炎,突然笑了:“摄政王,你刚才说,两族血脉的纠缠是枷锁——那现在,这枷锁该由谁来解开?”
萧景炎的朱砂痣微微一颤,目光落在她腕间的印记上:“由你。”
风卷起地宫的灰烬,林悦然知道,这不过是开始。两族血脉的因果,才刚刚翻到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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