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玄幻奇幻 > 弃妃重生我凭医术搅翻京 > 第107章 春宴前夜,我换了龙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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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证院的地窖比想象中更潮湿。

    云知夏提着羊角铜灯往下走,青石台阶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沾得绣鞋尖一片凉。

    她记得三个月前接管实证院时,前任院首只说地窖存着历代医案,却没提最深处那道嵌着青铜锁的暗门——此刻残骨上的细纹,正指向暗门门缝里透出的一线幽光。

    铜锁“咔嗒”落地时,霉味裹着旧纸香涌出来。

    云知夏举灯照向靠墙的檀木架,最上层整整齐齐码着秦九的手稿,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药草;下层石案上,那截被她命名为“鼎七”的残骨泛着象牙白,骨面用极细的金漆刻着星图般的纹路。

    她将残骨与手稿并列,指尖顺着骨上刻痕游走。

    当触到第三道凹纹时,指腹突然顿住——手稿边缘秦九用朱砂批注的“续命灵芽三月一熟”,与骨面记录的“醒龙散药性衰减周期”竟完全重叠。

    “啪!”铜灯重重磕在石案上,灯油溅在稿纸上洇开墨渍。

    云知夏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潮湿的石壁,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原来守脉阁那些人要的不是傀儡皇帝,是“短命明君”——用毒激发潜能,让帝王在三月内展现出超越常人的智略,待药效散尽,便是油尽灯枯的死局!

    “院首。”

    头顶传来木梯吱呀声。

    云知夏迅速收了情绪,转身时已恢复冷静。

    裴九思正扶着梯子往下走,玄色宦官服下摆沾着雪屑:“春宴的旨意到了。三日后未时,凤池殿,皇帝要观诸皇子策论。”他递来一方染了梅香的密报,“二皇子今早请旨,说要献‘安边十策’。”

    云知夏捏着密报的指尖泛白。

    她望着残骨上的刻痕笑了,那笑里淬着冰碴:“他若真能献得出来,倒要多谢醒龙散的‘妙效’。”她将手稿和残骨收进檀木箱,“去御膳房。”

    御膳房的热气裹着百味香扑来。

    云知夏掀帘进去时,老黄正举着汤勺搅燕窝,手一抖,琥珀色的汤汁溅在青石板上。

    “院、院首。”他弓着背后退,后腰抵在灶台上,“今、今日的膳食都按您说的分案……”

    “老黄头手生了?”云知夏踱步到香料架前,指尖拂过新换的青瓷罐。

    当扫到最里侧那罐八珍粉时,她忽然顿住。

    鼻尖微动,一缕极淡的甜腥混着沉水香钻进来——是梦魂蕊!

    与北疆冰窟祭典上,那些被致幻香操控的信徒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

    袖中溯毒针微微发烫。

    她垂眸盯着香料罐,声音却温驯得像闲聊:“前日教你的温控法,可还记得?”老黄的喉结动了动,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记、记得,燕窝要……”

    “老黄!”云知夏突然提高声音。

    老黄浑身一震,汤勺“当啷”掉在地上。

    她弯腰捡汤勺时,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从袖中滑落,“叮”地嵌进灶台缝隙。

    暮色漫进御膳房时,小太监阿福的身影闪进了后巷。

    他裹着杂役的灰布衫,袖中揣着云知夏给的羊脂玉瓶——那是实证院特制的试毒瓶,能析出食物中最细微的毒素。

    灶上的八珍鸭正咕嘟冒泡。

    阿福装成添柴的杂役,指甲在装着八珍粉的罐口蹭了蹭。

    粉屑沾进指缝时,他打了个寒颤——那味道,和前日在冰窟闻到的致幻香太像了。

    回宫的路要经过一片梅林。

    阿福摸着怀里的玉瓶加快脚步,忽然后颈一凉。

    一只戴玄色手套的手卡住他咽喉,将他抵在梅树上。

    “说,谁派你来的?”沙哑的男声贴着耳畔,带着刀割般的冷意。

    阿福拼命蹬腿,指尖抠进对方手腕。

    恍惚间听见破空声,掐着他脖子的手猛地松开。

    他摔在雪地上咳嗽,朦胧中看见一道黑影掠过梅枝,与袭击者缠斗在一起。

    待他缓过神,袭击者已倒在血泊里,救他的人正弯腰替他理好衣领——是靖王府的暗卫墨七。

    “院首在等。”墨七将阿福打横抱起,脚尖点着梅枝跃出林外。

    实证院的药炉烧得正旺。

    云知夏捏着阿福的指尖,将血珠滴进青花瓷盏。

    药水先是泛起青雾,接着迅速变黑,三息不到便凝成一块墨玉般的硬块。

    她的瞳孔缩成针尖——这根本不是普通致幻香,是掺了守脉阁秘毒的“蚀魂粉”!

    “有人……换碗……”阿福咳着抓住她的衣袖,“他们说‘龙纹定命’,老黄不肯……拿他孙儿威胁……”

    云知夏的指节捏得发白。

    她解下腰间的青玉牌递给墨七:“去顺天府,查老黄孙子的下落。”转身时,裙角扫过案上的琉璃匣,发出清脆的响。

    老黄是被架进来的。

    他跪在云知夏脚边,膝盖压碎了满地月光,怀里揣着个油布包:“夏医官,我对天发誓,我真不想……他们抓了小柱儿,说只要二皇子在宴上……”他抖开油布,露出个雕着缠枝莲的青瓷瓶,“这是空的醒龙散瓶,我藏在灶底……”

    云知夏接过瓶子,瓶口还沾着极淡的药渍。

    她将瓶子封进琉璃匣,又从暗格里取出一套御瓷——是今早从库房调来的,与二皇子专属的“九龙缠枝碗”纹路分毫不差,却少了最里层那道藏毒的暗槽。

    “老黄。”她蹲下来与他平视,“明日卯时三刻,你按他们说的换碗。但记住,”她指腹划过新碗的龙纹,“这碗里,该有的毒,不该有的毒,都由我来定。”

    更深露重时,实证院顶楼的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

    云知夏裹着狐裘站在栏边,望着皇宫方向的灯火。

    身后传来皮靴碾雪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萧临渊。

    “布好了?”他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却带着独属于她的温度。

    云知夏将手中的微型竹筒递过去。

    竹筒里卷着层半透明的药膜,是用“回音引”制成的,能录下特定频率的声响:“毒在碗里,针在我手。明日宴上,他们捧的‘龙光’,我要烧成灰。”

    萧临渊接过竹筒,指腹擦过她冻红的耳垂:“楚云归已混进乐班。方才他弹《凤来仪》时,有三个音偏高半调。”

    “偏得好。”云知夏望着东边渐白的天色笑了,“让他弹完。我要听清,是谁在幕后调弦。”

    春宴前夜的雪停了。

    云知夏站在实证院门口,看着宫道上挂起的大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

    她摸了摸袖中换好的龙纹碗,转身时,檐角的铜铃突然轻响——像极了前世药庐外,山风掠过风铃的声音。

    次日卯时,凤池殿的琉璃瓦上还凝着霜。

    二皇子的贴身太监捧着食盒穿过回廊,盒中“九龙缠枝碗”在锦缎上泛着幽光。

    他不知道,这只碗里盛着的,将是一场足以掀翻整个京城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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