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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澈呼吸极重,眼尾殷红。漆黑的眸子不再冰冷犀利,而是蒙上了一层罕见的迷离。“别动,我中了药。”
食指指腹传来的痛意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他额角青筋突突跳着,汗水自脸侧滑落,双拳紧握正极力克制着自己。
姜幼宁松口,睁大湿漉漉的眸子怔怔望他。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脆弱,病态,再无平日的锋锐淡漠。唇红如血,虚弱绮靡,引人遐思。
他身上好烫,仿佛内里藏着一团燃烧的火焰,由内而外地燃烧,到快要将她熔化。
他一直抵着她。
她大抵明白再不听他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纤长的眼睫扑闪了两下,僵住身子不敢再乱动。
方才在宴席上还好好的,他怎么忽然如此?难道,是有人在他的酒里动了手脚?
赵元澈胸膛剧烈地起伏,心跳极快,呼吸中她身上的甜香更加剧了药效。
他实在难以自禁。
大手拉过她的手。
姜幼宁扭着身子抗拒,却拗不过他。一张稠丽的脸儿瞬间满上一层粉,直蔓延到锁骨下,好似熟透的樱桃果。
他的手大,将她整只手包裹在掌心,牢牢握住。手心常年握剑的老茧紧贴着她微凉的手背,磨得她泛起微微的痛。
她的手绵白软腻,柔若无骨,像是沾着晶莹露水的花骨朵。似乎只要稍微用些力气,便能握出一汪水来。
手心一片炽热火辣,羞臊顺着四肢百骸爬满全身,姜幼宁浑身也跟着烫起来,鸦青长睫轻颤连连。心中又惊又怕,半分也不敢抬眼看他。
这……这可是在静和公主府的假山上,万一有人巡逻路过此地……
她不敢往后想。
赵元澈单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她感觉到他心口传来的震颤,急促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打在她心上。
他低头,脸埋进她颈窝,高挺的鼻梁轻蹭她白皙柔嫩的脖颈,滚烫的呼吸贴着她的肌肤游走。
他如墨的发丝间汗湿。
气息交缠间,似眷恋,似有温存,无声中又似有无尽爱重。
他如久旱逢甘霖。
姜幼宁皱着鼻尖,汗涔涔的不得半刻歇息,几缕碎发可怜兮兮地粘在额前。低声呜咽,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好累,手腕好酸。
他怎么还没好?到底还要多久?
“人呢?”
假山下,忽然传出静和公主的声音。
姜幼宁一瞬呼吸停滞,连带手也僵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她靠在赵元澈肩上,恰好能瞧见假山下。那里,静和公主正带着几个婢女走到假山中央的空处。
只要静和公主抬头往上看,便能发现她正被赵元澈揽在怀中,做着天底下最见不得光的事。
姜幼宁脸儿都吓白了,浑身微微颤抖,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出声,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赵元澈却好似不曾听闻静和公主的声音,握着她的大手反而加了几分力道。
不许她偷懒。
“奴婢跟到假山这处,亲眼看到镇国公世子进山洞的,也派人在外面守着了,并没有看到他出去。他一定就藏在附近。”
有婢女上前回话。
“附近?在哪呢?真是一群废物,中了药的人都盯不住!”
静和公主斥责,倒也没有很生气,言语间听起来更多的是惋惜。
“殿下别着急,奴婢这便派人搜。”
那婢女笑着开口相劝。
“把入口守好了,给我仔细搜过。我那药厉害得紧,任凭他武功多高深,不泄出来也解不了。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静和公主抬手吩咐,胸有成竹。
姜幼宁闻言更慌了,害怕地往后缩着身子,埋着脑袋鹌鹑似的想躲进赵元澈怀中。
这样至少静和公主抬头时看到的是赵元澈的背影,而不是她的脸。
赵元澈捏住她纤细的脖颈,俯首吻下去,追逐着她的唇瓣。
滚烫的唇贴上来。
他不甚熟练。亲吻又急又重,笨拙莽撞,毫无章法。
姜幼宁更生涩。被他亲得唇瓣发麻,灼热的气息横冲直撞地侵入她口中,攻城略地。她毫无反抗之力,被迫无措地承受他的急切。
此时,她手上忽然一松。
隔着薄薄的布料,她察觉到小腹部一热。
温热顷刻浸透薄衫,黏腻地贴上肌肤,惹得她本能得瑟缩。
她浑身微僵,蓦然红了脸。下意识伸手想擦去那痕迹。这一下彻底乱了心神,脑中空空的,心乱如麻。
一时眼圈红红,真要哭出来。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弄脏她的衣裙。这样她还怎么离开公主府?
手忽然被赵元澈握住。
姜幼宁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赵元澈已然整理了衣裳,神色恢复最初的淡漠。一如从前矜贵禁欲。
除了他眼角处尚未完全消散的红,竟找不出丝毫才做过荒唐事的痕迹。
他从容地取出帕子,抿唇替她擦拭衣裳。长睫微垂,乌浓的眸子澹清冷冽,不见分毫情绪。
姜幼宁心口微窒,垂了脑袋。
若不是她这会儿还在他怀中坐着,她都要怀疑方才的事情到底有没有真实发生过。
大概是他心里只有苏云轻,才能对她如此拿得起放得下吧。
她算什么呢。
“殿下,要奴婢说您还是别找了吧。镇国公世子是个杀伐果断的,您就不怕惹恼了他?”
那婢女在下面劝静和公主。
“不行。本公主看中的人,哪有失手的?”
静和公主断然拒绝。
婢女好奇地问:“殿下,奴婢承认镇国公世子样貌的确好,可也不是无人能及。上京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好看的儿郎多了去了,您为什么非要镇国公世子?”
“你们懂什么。”静和公主哼笑了一声:“上京儿郎虽多,有几个如他一样。在沙场上驰骋多年,练得宽肩窄腰,一看就劲儿大。”
众婢女顿时笑作一团。
姜幼宁不由看赵元澈。
她不理解,劲儿大有什么好?
痛死了。
逃也逃不掉。
赵元澈面无表情继续替她擦拭,好像静和公主的话根本没能入他的耳。
姜幼宁小腹部被他指尖蹭得痒痒的,不禁往后让了让。
他长指捏起她的衣裳,将帕子摁上去,吸附掉那些潮湿。
“以本公主看,赵元澈那话儿也是天赋异禀,胜过寻常儿郎许多。再不尝一尝,他就要归苏云轻了。”静和公主见她们笑得更厉害,哼了一声:“笑什么,本公主的眼睛就是尺。还不快给我找?”
姜幼宁听着静和公主的虎狼之词,面上一片绯红。蝶翼般的长睫迅速垂下,目光却恰好正对着赵元澈小腹处。
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只本能地觉得不妥,连忙偏过脸儿不看。目光却无处安放,指尖下意识搅着衣摆。脑中不自觉地回响着静和公主的话。
她没有和别的儿郎坦诚相待过,还以为所有儿郎都和赵元澈一样。
原来是有大有小的吗?
赵元澈比别人……
难怪她会那么痛。
静和公主的眼睛,真的是尺。
但她说赵元澈很快就是苏云轻的了?静和是公主,虽然风流放荡,却从来不屑于说谎。
想来,陛下要给赵元澈和苏云轻指婚的事是真的。
“起来。”
赵元澈扶了一下她不足一握的腰肢。
他语气淡淡,只剩一点点哑。
才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生人勿近的样子。
姜幼宁收回心神,手臂撑着预备起身,才想收回腿却又猝不及防摔坐下去。
结结实实落回他怀中。
她不由惊呼一声。
保持同一姿势太久,腿麻了,她没站住。
惊呼是脱口而出的,待她察觉已然晚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恐顿时如山呼海啸一般将她吞没。好似三九天落入深不见底的冰窟窿,不仅从头凉到脚,眼前还一片漆黑。
她和赵元澈的不伦之事,被静和公主发现了!
整个镇国公府都要因为她而蒙羞!
和她亲近的五妹妹赵月白会被她连累,找不到好的亲事。
还连累赵元澈坏了名声——不管如何,她对他是心存感激的。
她想他一切安好。
所有的念头齐齐涌上来,她几乎要昏厥过去。身子软软倒下,就要顺着假山滑落下去。
“你敢!”
赵元澈乌浓的眸子一下红了,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姜幼宁脑中一片眩晕,迷迷糊糊地想他在和谁说“你敢”?
紧接着,便听到衣衫撕裂的声音。
她努力睁眼瞧。
是赵元澈扯了外袍,盘扣一颗颗崩裂的声音。
她还在迟钝地思量他要做什么时,眼前忽然一黑。
赵元澈径直将她往上一提,用外袍裹进了怀中。
他身量高大。这样一来,她被藏得严严实实——前提是她不能露出一丁点裙摆,绣鞋也不行。
毕竟,她今日在众人面前露过面,难免叫人认出来。
姜幼宁意识到这一点,终于活过来。她四肢紧紧缠在赵元澈精练结实的身躯上,宛如抱住了救命的稻草。尽管赵元澈揽着她的腰,不至于让她滑落下来,她也仍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脑袋正贴在他胸膛处,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她的心跳一样快。
衣袍里有些闷,她的脸慢慢地开始发烫。
“赵元澈,你怀里的女子是谁?”
静和公主抬眼往上看,眉头皱起,眼底浮起不悦。
尽管赵元澈将人藏得严密紧实,但从身体线条仍然能看出,他怀里抱的是个女子。
她费尽心思,倒给旁人做了嫁衣。占她的便宜?不是谁都能享这等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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