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诗剑镇山河:从寒门到至尊 > 第15章 粮价暴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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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耿成了这些走私贩子眼中神秘而值得信赖的“中间人”。当然,他们不知道,老耿每天傍晚收摊后,都会去平安里的小院,将听到的、看到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地汇报给那个总在灯下看书、眼神沉静的年轻书生林逸。

    林逸则根据这些零碎信息,结合他对官府布防(通过钱胖子等商人关系侧面打听)、部落需求(通过胡老头的“逍遥丸”客户网络了解)的分析,进行整理、推演、预判。然后,将一些“建议”或“警示”,以老耿能理解的、仿佛“经验之谈”的方式,让他“无意”间在茶棚里流露出去。

    效果立竿见影!茶棚的“信息”准确率极高,老耿的“劝和”也总是恰到好处。渐渐地,“耿记茶棚”(林逸给起的低调名字)成了走私链条上一个不可或缺的“安全阀”和“信息枢纽”。老耿收到的“茶钱”和“感谢费”越来越多,而林逸,则通过老耿,源源不断地获得最底层、最真实的情报,并且以极低的成本和零风险,从这些灰色地带的交易中,抽着一份极其隐秘的“信息佣金”。

    他就像一个隐形的蜘蛛,通过老耿这根丝线,悄然织入府城地下经济的网络之中。财富在缓慢而稳定地积累,情报网络在无声无息地扩张。他甚至还利用这些情报,帮钱胖子规避了几次商业风险,帮胡老头开拓了新的“客户群”(比如那些需要提神走夜路的走私贩子),进一步巩固了这两条明面上的“人脉”。

    日子似乎平静下来。林逸读书、养伤、经营着他的“情报商业帝国”(虽然帝国只是一间破茶棚和几条暗线),日子虽不阔绰,但也衣食无忧。他深居简出,在旁人眼中,就是个有点小运气、得贵人相助后安分守己、努力备考的普通寒门书生。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一日,老耿带回一个不寻常的消息:城西黑虎帮的头目,在茶棚里喝闷酒,大骂官府新派来的那个姓周的粮道官,说此人胃口太大,不懂规矩,要价太高,断了他们几条重要的粮道(走私粮盐),让兄弟们快没饭吃了。老耿还提到,那黑虎帮头目醉醺醺地说了一句:“妈的,真当这青州府是他京里赵……呃……”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失言,匆匆走了。

    “京里赵……”林逸放下手中的《大胤律疏》,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粮道官?新来的?姓周?胃口大?断人财路?还牵扯到“京里赵”?

    赵德芳!这位权倾朝野的赵相爷,他的手,果然伸到了青州府的粮食命脉上!而且手段极其粗暴贪婪,连地头蛇走私的“汤汤水水”都要刮走大半!这激化了矛盾!

    “山雨欲来啊……”林逸走到小院中,望着铅灰色的天空。秋风卷起落叶,带着萧瑟的寒意。他腰间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仿佛某种预警。黑陶片在怀中冰凉坚硬,青蚨会的阴影如芒在背;郑元吉虽暂时蛰伏,但恩怨未消;如今又卷入了赵相爪牙与地方黑恶势力的利益冲突漩涡……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钱得禄钱胖子焦急慌乱、带着哭腔的声音:

    “林先生!林先生救命啊!出大事了!粮……粮价又崩了!崩得莫名其妙啊!周……周粮道他……他死了!”

    秋风陡然变得凄紧,卷着落叶狠狠拍打在平安里小院的木门上,发出啪啪的闷响。钱胖子那带着哭腔的“周粮道死了”五个字,如同五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小院短暂的宁静。

    林逸的心猛地一沉,并非因为钱胖子的惊恐,而是那“莫名其妙”的粮价再崩,以及紧随其后的“周粮道之死”!

    周粮道,那个姓周的、被黑虎帮头目怒骂为“京里赵”走狗、胃口奇大、断了走私财路的粮道官,死了?

    是黑虎帮的报复?还是……赵相爷那边察觉了周粮道的贪婪引来了地方势力的强烈反弹,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来了个“弃卒保车”、“杀人灭口”?又或者,是其他觊觎粮道这块肥肉的势力趁乱下手?

    无论哪种,这滩浑水都太深、太浑了!一个处理不好,滔天巨浪就会将所有人拍得粉身碎骨!

    钱胖子还在门外哭嚎:“先生!今早市面刚开,粮价就毫无征兆地暴跌!比上次朝廷放粮跌得还狠!整个府城的粮商都懵了!我那点本钱……我那点本钱刚按先生指点,趁着上次跌价抄底收了些,准备等开春……现在全完了!血本无归啊!紧接着就……就传来周粮道在府衙后宅……暴毙的消息!说是……说是急症!可……可这也太巧了!先生,钱某总觉得心惊肉跳,大祸临头啊!”

    林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粮价毫无征兆地暴跌?这绝对不正常!除非……有远超地方势力、甚至能影响朝廷动向的大手在幕后操控!制造恐慌?逼死周粮道?还是……在掩盖什么?或者,是针对……

    他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怀中的黑陶片!青蚨会!他们掌控黑市,信息灵通,甚至可能与朝中大员有染!周粮道断了走私财路,触及的仅仅是黑虎帮,还是……也动了某些更深层势力的奶酪?粮价的暴跌,是青蚨会的手笔?他们在警告?在清场?

    “钱掌柜,莫慌,进来说话。”林逸打开院门,面色沉静如水,将惊慌失措、面如土色的钱得禄让了进来,迅速关上院门,隔绝了外面萧瑟的风声和可能存在的窥探。

    钱胖子几乎是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浑身筛糠般抖着,语无伦次:“先生……完了……全完了……粮道官死了……还是暴毙……这……这是泼天的大案啊!官府必要严查!我们……我们之前那些抛售抄底……会不会被牵连?会不会被当成扰乱粮价、图谋不轨?还有……还有上次先生指点我时……”

    林逸给他倒了碗凉水:“喝口水,定定神。天塌不下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我问你,粮价暴跌,是从何处最先传出?何种粮食跌得最狠?市面可有异常抛售的大户?”

    钱胖子灌了口凉水,喘着粗气道:“最先……最先是从码头‘四海粮栈’的伙计那里传出来的,说他们东家连夜接到京里急信,要清仓!然后就像瘟疫一样传开了!跌得最狠的是陈粮!新粮还好些……大户?对!四海粮栈抛得最狠!还有……还有‘瑞昌号’也跟着抛!这两家背景最硬,平时稳得很!他们一动,全城都跟着崩了!”

    四海粮栈?瑞昌号?林逸眼神微凝。这两家,可是青州府乃至整个北地都排得上号的大粮商!背景深不可测!他们的联手抛售,足以瞬间摧毁整个府城粮价!京里急信?什么急信能让两大巨头如此不顾血本地清仓?除非……是来自他们背后真正主人的命令!这个主人,能量之大,足以瞬间压垮一个粮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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