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毒圣女帝:小医女玩转北宋 > 第四章:人赃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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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洒入静思院,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几道斑驳的光影。

    沈知微缓缓睁开眼,一夜未眠,但她的精神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药王洞天】内,那滴“九转紫金莲”的灵液已经彻底融入她的四肢百骸,虽然身体的亏空非一日之功可以弥补,但至少,她已经有了足以支撑自己走下这张病床的力气。更重要的是,她调用洞天内的灵气梳理经脉,原本混沌的头脑变得敏锐无比,思维运转的速度远胜前世。

    她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躺着,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猎豹,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踏入陷阱的那一刻。

    她的耳朵,此刻就是她的眼睛。

    她能听到院外枯叶被风卷起时的沙沙声,能听到远处厨房传来的隐约人声,更能听到隔壁院落里,二小姐沈清月那刻意压抑却依旧难掩兴奋的笑声。

    想必,她们都以为自己已经是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了。

    与此同时,侯府的主院“锦荣堂”内,则是一片喜气洋洋。

    主母刘氏起了个大早,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两个手脚麻利的大丫鬟为她梳理着乌亮的秀发。她特意换上了一件用金线绣着缠枝牡丹的绛紫色褙子,显得雍容华贵,气色好得仿佛年轻了十岁。

    “夫人,您今儿个可真是容光焕发。”刘妈妈端着一碗刚炖好的冰糖官燕,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刘氏从镜中看着自己,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扫把星一除,我这心里啊,就跟搬开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通透!”

    她接过燕窝,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问道:“外面都安排好了?”

    “夫人放心。”刘妈妈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老奴已经嘱咐下去了,就说四小姐病体沉疴,昨夜里没熬过去,安安生生地去了。等您去探花郎府上退了婚回来,咱们再正式发丧。这样一来,显得咱们仁义,又不会因丧事冲撞了探花郎府上的喜气。”

    “嗯,你想得周到。”刘氏放下碗,又拿起一支赤金镶红宝的凤头钗,对着镜子比了比,“给探花郎府上备的礼单,你再仔细瞧瞧,万不可出了纰漏。清月那丫头的终身幸福,可就看今日了。”

    “是,老奴省得。”刘妈妈一边应着,一边眼角瞥向门外,微微蹙眉,“说起来,都这个时辰了,我那不争气的侄子也该到了。今儿个十五,可是说好了……”

    话音未落,一个小丫鬟便匆匆跑了进来,禀报道:“夫人,刘妈妈,后门管事房那边传话,说刘安家的兄弟,送菜来了。”

    刘妈妈眼神一亮,立刻对刘氏道:“夫人,您稍坐,老奴去去就回。”

    “去吧,手脚干净些。”刘氏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如何打扮得更体面,好去为女儿的婚事铺路上。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张为她女儿铺设的锦绣前程之网,即将因为她此刻的这份“放心”,而变成一张将她自己牢牢网住的法网。

    ……

    安远侯府的后门,向来是下人们出入和采买运货的地方,此刻显得有些嘈杂。

    小翠躲在一处假山后,心跳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她一夜未眠,脑子里反复演练着四小姐教给她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

    她看着刘妈妈亲自走到了后门口,与一个负责采买的管事低声交谈着,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门外的小巷。那副急切又警惕的模样,让小翠更加确信,这个即将到来的人,对刘氏至关重要。

    很快,一辆拉着青菜萝卜的独轮车吱呀作响地出现在巷口。一个二十出头、贼眉鼠眼的年轻男人推着车,他穿着一身不合体的粗布短打,眼神却滴溜溜地乱转,全无乡下菜农的淳朴。

    他正是刘妈妈的侄子,刘三。

    刘三将车停在后门口,与管事熟稔地打了个招呼,一边往下搬着菜筐,一边不动声色地对刘妈妈使了个眼色。

    刘妈妈会意,清了清嗓子,对周围的几个婆子丫鬟呵斥道:“都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把菜搬去厨房!毛手毛脚的,耽误了主子们的午膳,仔细你们的皮!”

    众人连忙上前搬运。

    小翠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攥紧了袖中那包轻飘飘的药粉,以及另一只袖子里藏着的一小袋铜钱——那是昨夜刘氏“赏”她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她深吸一口气,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低着头,装作要去帮忙的样子,朝着刘三的方向走去。

    刘三正将一个沉甸甸的菜筐递给一个婆子,他的左手袖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物体的轮廓。

    那就是“货”!

    就在小翠与刘三擦身而过的瞬间,她脚下“哎哟”一声,仿佛被石子绊到,整个人踉跄着朝刘三扑了过去。

    “不长眼的东西!”刘妈妈见状,厉声骂道。

    小翠这一扑,不偏不倚,正好撞在刘三的胳膊上。而她藏着铜钱的那个袖袋,仿佛被撞破了线,哗啦啦一声,几十枚铜钱滚落一地。

    “我的钱!”小翠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立刻蹲下身去捡。

    刘三本想发作,但一看到满地的铜钱,眼中立刻闪过一丝贪婪。他左右看了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搬菜上,便也蹲下身,假意帮小翠捡钱,实则想趁乱将几枚揣进自己怀里。

    就是现在!

    小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一边慌乱地在地上乱抓,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盯着刘三。趁着刘三弯腰去够一枚滚到他脚边的铜钱,身体前倾的那一刻,小翠藏着药粉的手,以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飞快地伸出,指尖在那只装着“货”的油纸包上轻轻一拂!

    无色无味的【软筋散】粉末,瞬间便沾染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小翠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胡乱地将捡起来的十几枚铜钱塞进怀里,也顾不上去管剩下的,颤声对刘三道:“谢……谢谢小哥。”

    说完,她便低着头,仓皇地逃离了现场,仿佛生怕刘妈妈再责骂她。

    刘三偷偷将两枚铜钱塞进袖中,撇了撇嘴,站起身来,心中还在暗骂小翠这个蠢货。

    刘妈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跟我来。”

    刘三推着剩下的一个菜筐,跟着刘妈妈,穿过一条僻静的回廊,朝着侯府后院一间偏僻的柴房走去。那里是他们交接“货物”的老地方。

    一切,都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但他们不知道,从软筋散沾上油纸包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

    柴房外,古树荫蔽,人迹罕至。

    刘妈妈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无人后,才推开柴房的门,让刘三进去。

    “东西呢?”她关上门,急切地问道。

    “姑妈,您急什么。”刘三嬉皮笑脸地从袖中抽出那个油纸包,在手里掂了掂,“这可是上好的‘蚀骨香’,无色无味,点在香炉里,不出半月,保管大罗神仙也查不出病因,只会以为是悲伤过度,郁郁而终。‘万毒堂’的李老板说了,这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贝。”

    “少废话!”刘妈妈一把夺过油纸包,又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他,“拿着钱,快滚。记住,最近风声紧,没事别再进城了。”

    刘三接过银票,放在嘴边吹了吹,脸上笑开了花:“得嘞!还是姑妈疼我。”

    他正要把银票揣好,忽然觉得身子一软,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咦?”他晃了晃脑袋,感觉眼前有些发花,“姑妈,我怎么……怎么有点头晕……”

    刘妈妈正在检查那油纸包,闻言不耐烦地回头:“没出息的东西,许是昨晚又去哪鬼混了,掏空了身子!赶紧走!”

    “不……不对……”刘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腿就像是面条一样,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手中的银票也飘落在地。

    他想说话,却发现舌头也开始僵硬,只能发出“嗬嗬”的含混声音。他想爬起来,但四肢百骸却涌上一股无法抗拒的酸软无力感,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但他偏偏神志清醒无比!他能清楚地看到姑妈脸上那由不耐烦转为惊愕,再转为恐慌的表情。

    “你……你怎么了?”刘妈妈也慌了,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

    就在此时,柴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一个中气十足的喝问声:

    “什么人在里面!鬼鬼祟祟的,出来!”

    这声音刘妈妈再熟悉不过,是侯府护院总领,张桐!一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听老侯爷号令的硬骨头!

    他怎么会来这里?

    刘妈妈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想将手中的油纸包藏进怀里。

    “砰!”

    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阳光猛地照了进来,刺得刘妈妈睁不开眼。只见张桐手持佩刀,带着四名精壮的护院,堵在了门口,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屋内的两人。

    “刘妈妈?”张桐眉头紧锁,“你在这里做什么?地上这人是谁?!”

    他的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刘三,又落在刘妈妈手中那个来不及藏起的油纸包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没……没什么……”刘妈妈冷汗涔涔,强作镇定地解释道,“这是我娘家侄子,他……他有羊癫疯,突然就发病了。我正要扶他去歇歇。”

    “羊癫疯?”张桐冷笑一声。他当了二十年护院,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羊癫疯发作是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哪有像这样瘫成一滩烂泥,眼睛里却全是恐惧的?

    他一步步走上前,强大的压迫感让刘妈妈不由自主地后退。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张桐的刀尖,指向了那个油纸包。

    “是……是给我侄子治病的药……”

    “是吗?”张桐不再跟她废话,对身后的护院喝道,“拿下!”

    两名护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惊慌失措的刘妈妈。另一人则从她手中夺过了那个油纸包。

    张桐接过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十几个用蜡封好的小小瓷瓶。他拔开其中一个瓶塞,一股极淡、却无比诡异的香气飘散出来。只是闻了一下,张桐就感觉一阵胸闷。

    他立刻屏住呼吸,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搜!”

    护院们立刻对刘三和刘妈妈搜身。很快,那张五十两的银票,以及刘三身上藏着的几瓶其他毒药,全被搜了出来。

    人赃并获!

    “好啊!好一个刘妈妈!”张桐怒喝道,“竟敢在侯府之内,私藏、交易这等违禁之物!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刘妈妈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惊动了周围的下人。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对着柴房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就在此时,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

    “都让开!”

    众人回头,只见须发皆白的老侯爷拄着龙头拐杖,在管家的搀扶下,面沉如水地走了过来。

    看到老侯爷亲临,张桐立刻单膝跪地,抱拳道:“侯爷!属下巡查之时,在此处发现刘妈妈与一身份不明的外男行踪诡异,当场查获这些……毒物!”

    老侯爷的目光,缓缓地从那些瓷瓶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面无人色的刘妈妈脸上。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此刻却迸射出骇人的精光。

    “说,这些东西,是谁让你弄的?”

    刘妈妈浑身一颤,还未开口,另一个盛怒的声音便尖锐地响了起来。

    “反了!真是反了!张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凭无据地污蔑本夫人的陪房!”

    众人回头,只见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刘氏,正满脸怒容地快步而来。她本已准备出门,却听闻后院大乱,自己的心腹被护院抓住,立刻便赶了过来。

    当她看到眼前这人赃俱获的场面,以及老侯爷那冰冷的眼神时,她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全身。

    但事已至此,她绝不能退。

    她走到场中,先是对老侯爷福了福身,随即柳眉倒竖,指着张桐厉声斥责:“张总领,我敬你是侯府的老人,但你也不能这般血口喷人!刘妈妈是我的人,她侄子偶感风疾,她关心则乱,带他来歇息片刻,有何不妥?至于这些所谓的毒物,谁知是不是你挟私报复,故意栽赃陷害!”

    她这一番话,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然而,她话音刚落,一个虚弱却清晰无比的声音,从人群外悠悠地飘了进来。

    “哦?既然是栽赃,那母亲可敢让这位‘偶感风疾’的表兄,亲自开口说句话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知微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外面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由小翠搀扶着,正一步一步,缓缓地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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