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毒圣女帝:小医女玩转北宋 > 第五章:祠堂血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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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庭院,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牢牢地锁在了那个从人群中缓步走出的素白身影上。

    沈知微。

    那个传说中缠绵病榻、命不久矣的四小姐。

    她就那样走着,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那双眼睛,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沉静、幽深,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锐利。她的出现,本身就是对刘氏那番“栽赃陷害”之说的最响亮、最无情的一记耳光。

    “你……你……”刘氏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她指着沈知微,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那份精心打扮的雍容华贵,在这一刻碎裂成了一个无比滑稽的笑话。

    惊愕、恐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她脸上交错,最终汇成了一片死灰。

    她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噬遍了她的五脏六腑。

    老侯爷沈敬的反应同样剧烈,但他的情绪却要复杂得多。他先是震惊,随即眼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但这份喜悦很快又被深深的审视和疑虑所取代。他拄着拐杖的手微微收紧,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孙女,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个孙女,不一样了。

    脱胎换骨般地不一样了。

    “知微……真的是你?”沈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GIL的颤抖。

    沈知微走到庭院中央,先是对着老侯爷盈盈一拜,动作标准,礼仪周全,却自带着一股疏离的清冷。

    “回祖父,是孙女。”她直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瘫软在地的刘三,又转向面无人色的刘氏,“孙女命大,阎王爷不肯收,便又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一回来,就撞见了这么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清脆而刺耳。

    “母亲,”她将目光转向刘氏,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您方才说,张总领是挟私报复,栽赃陷害。那么,您是否也能解释一下,为何您的陪房刘妈妈,会与您娘家的侄子,在这僻静的柴房里,交易‘万毒堂’的禁药呢?”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刘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了尖锐的嘶吼,“是这个贱婢!是她自作主张!还有这个奴才,定是他们二人私下勾结,想要害我!父亲,您要明鉴啊!”

    她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向老侯爷,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够了!”沈敬怒喝一声,用拐杖重重一顿地,将刘氏挡开,“是非曲直,老夫自有公断!来人!”

    他环视四周,威严的声音响彻庭院:“将此地所有人,一并带去祠堂!老夫今日,就要在这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亲自审一审这桩腌臢事!”

    祠堂,是家族最神圣、最庄严的地方。在此地审案,意味着此事已被上升到动摇家族根本的高度。

    刘氏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地,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毫不留情地架了起来。

    沈知微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知道,真正的审判,现在才刚刚开始。

    #  #

    安远侯府的祠堂,庄严肃穆。

    高高的牌位上,镌刻着沈家历代祖先的名讳。香案上青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陈旧木料混合的沉重气息。

    老侯爷高坐于太师椅上,面沉如水。两侧,是闻讯赶来的几位族中长老,一个个表情凝重。

    堂下,刘氏、刘妈妈、刘三三人跪成一排。沈知微则带着小翠,静静地站在一侧,如同一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刘氏!”老侯爷的声音如同惊雷,在空旷的祠堂内回响,“你可知罪?”

    “父亲!儿媳冤枉啊!”刘氏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儿媳掌家多年,虽无功劳也有苦劳,从未行差踏错半步!此事定是有人蓄意谋害,求父亲明察!”

    “好一个从未行差踏错!”沈敬怒极反笑,他转向沈知微,“知微,你说,你有人证物证。”

    “是,祖父。”沈知微不疾不徐地应道。

    她走到堂中,目光首先落在了瘫在地上的刘三身上。

    “此人所中之症,并非母亲信口胡诌的‘羊癫疯’,而是一种江湖上极为罕见的神经性毒素,名为【软筋散】。”她的话语清晰而专业,仿佛不是一个深闺少女,而是一位经验老到的仵作,“此毒无色无味,经皮渗透,毒发后可令中毒者四肢百骸酸软无力,口不能言,但神志却异常清醒。在旁人看来,不过是虚脱之症,极易混淆。”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都露出了惊异之色。他们从未听过如此详尽诡异的毒理。

    “胡说八道!”刘氏尖叫道,“你一个闺阁女子,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江湖鬼话!”

    沈知微根本不理她,只是对老侯爷微微躬身:“祖父,孙女不才,幼时曾随一位云游的方外之人学过几手粗浅的医术,恰好识得此毒的解法。若要人证,只需让此人开口说话,一切便真相大白。”

    “准。”老侯爷几乎没有犹豫。

    沈知微俯下身,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针囊。她捻起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在烛火上燎烤片刻,然后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快、准、狠地刺入了刘三脖颈处的“廉泉穴”。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刘三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咯”声,原本僵硬的舌头,竟奇迹般地恢复了知觉。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惊恐地看着沈知微,仿佛在看一个女鬼。

    沈知微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如铁:“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说,是谁让你来的?你带来的‘蚀骨香’,是要交给谁?又是用来害谁的?”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入刘三的心脏。

    刘三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跪在一旁的刘氏。他看到自己姑母那警告甚至带着杀意的眼神,又看了看高堂之上威严的老侯爷,和眼前这个手段诡异莫测的四小姐。

    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了那点可怜的亲情。

    他猛地磕了一个响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是姑母!是夫人!是夫人让我送药来的!那‘蚀骨香’,是……是给四小姐备下的!她说,之前下的‘牵机绕愁肠’迟迟不见效,让、让我送更烈的毒药来!”

    “牵机绕愁肠!”

    “还要害四小姐!”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刘氏状若疯癫地扑上去,想去捂刘三的嘴,却被护院死死按住。

    “我没有胡说!”刘三彻底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般地将一切都吼了出来,“几个月前,就是姑母让我去‘万毒堂’买的‘牵机绕愁肠’,说是要让四小姐病得不明不白!每次都是我送药,她给钱!我……我身上这张五十两的银票,就是她刚刚给我的!”

    证据链,在这一刻形成了闭环。

    然而,沈知微知道,这还不够。像刘氏这样的人,不见棺材是不会落泪的。

    她对着老侯爷再次一拜,声音沉静如水:“祖父,人证有了,孙女这里,还有物证。”

    她对小翠使了个眼色。

    小翠虽然紧张得手心冒汗,但一想到小姐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便鼓起了十万分的勇气。她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账册和几封信件,高高举起。

    “回老侯爷,各位长老!”小翠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但吐字却无比清晰,“这是夫人多年来与外面铺子勾结,贪墨侯府中馈的假账与真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这是夫人与城西‘万毒堂’的往来信件,上面有‘万毒堂’李掌柜的亲笔签名和独门火漆印记!”

    “还有这个!”小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打开来,里面是昨夜那碗莲子羹剩下的药渣,“这……这就是夫人昨夜赏给小姐的‘莲子羹’里,剩下的毒药残渣!奴婢……奴婢亲眼所见!”

    物证如山,堆在了刘氏面前。

    刘氏看着那些熟悉的账册和信件,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她知道,自己完了。

    但沈知微的复仇,还未结束。她要的,不是让刘氏认罪,而是要让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祖父,”沈知微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孙女不才,还想请祖父和各位长老,看一场‘血证’。”

    “血证?”一位长老蹙眉问道。

    “不错。”沈知微点了点头,“‘牵机绕愁肠’之毒,症状隐秘,外表看来与体弱忧思之症并无二致。但其毒性,却会一点点腐蚀人的内脏,尤其是肝脾。若非孙女侥幸,此刻早已是一具看不出死因的尸身了。”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年前,孙女的三叔父,正值壮年,却也是因‘忧思之症’,不治而亡。当时,为三叔父调理汤药的,正是母亲您吧?”

    刘氏浑身剧烈一颤,惊恐地看着沈知微。

    沈知微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道:“口说无凭。为了让大家看个明白,孙女恳请祖父,准许孙女当场验毒!”

    “如何验?”老侯爷沉声问道。

    “取一只活物,可以是老鼠,也可以是鸡犬。”沈知微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将那‘蚀骨香’喂它服下。待其死后,孙女当场将其开膛破肚,让各位亲眼看看,中毒而死的内脏,究竟是何模样!”

    开膛破肚!

    这四个字一出,整个祠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未出阁的侯府千金,竟要当众解剖动物尸体?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疯了!你疯了!”刘氏尖叫起来,“沈知微,你这个妖女!你就是个妖女!”

    “我是不是妖女,稍后便知。”沈知微冷冷地回了一句,而后再次对老侯爷躬身,“恳请祖父恩准!”

    老侯爷沈敬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孙女。他从那双平静的眼眸里,看到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以及……滔天的恨意。他想起了自己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儿子,想起了这些年刘氏在府中的一手遮天。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绝。

    “准!”

    很快,护院便从后厨抓来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肥硕灰鼠。

    沈知微命人取来烈酒、烛火、一把锋利的小刀和一方白布铺在地上。她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用烈酒仔细地清洗了自己的双手和小刀。

    随即,她捏开鼠嘴,将一粒比米粒还小的“蚀骨香”粉末弹了进去。

    那老鼠起初还在吱吱乱叫,但不过片刻,便四肢抽搐,口鼻溢出黑血,很快就没了声息。

    祠堂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沈知微戴上一双用细棉布缝制的简易手套,将死鼠放在白布上。

    她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

    那把锋利的小刀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划开皮毛、分离组织……她的动作精准、稳定,甚至带着一种残酷的优雅。没有血浆迸溅的恶心场面,只有冷静到极致的专业。

    很快,老鼠的内脏完整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各位请看。”沈知微用刀尖轻轻一点,“正常老鼠的肝脏,应是红褐色,质地柔软。而这只老鼠的肝,已然发黑、僵硬,边缘甚至出现了糜烂的斑点。”

    “再看它的脾胃,同样有大面积的淤血和黑斑。这,就是‘蚀骨香’毒发后的典型特征。”

    她抬起头,目光如电,直刺刘氏:“三年前,为三叔父收敛尸身的老仆曾言,三叔父临终前,口鼻亦有少量黑血。母亲,您敢说,那不是中毒,而是‘忧思’吗?!”

    “啊——!”

    刘氏看着那血淋淋的内脏,听着沈知微那诛心之言,精神彻底崩溃了。她仿佛看到了三年前枉死的沈家三爷,看到了自己亲手犯下的罪孽,化作厉鬼向她索命。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双眼一翻,竟是活活吓晕了过去。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毒妇!毒妇啊!”老侯爷沈敬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龙头拐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来人!”他双目赤红,声若雷霆,“将刘氏这个毒妇给我拖下去!收回她一切掌家之权,废黜主母身份,打入后山柴院,终身监禁,无我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刘妈妈、刘三,同为帮凶,杖毙!立刻执行!”

    “将所有罪证封存,即刻派人去御史大夫府,说明原委,退掉这门亲事!我安远侯府,丢不起这个人!”

    老侯爷一连串的命令,字字如刀,彻底宣判了刘氏一党的死刑。

    护院们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将昏死过去的刘氏和已经瘫成烂泥的刘妈妈、刘三拖了出去。很快,祠堂外便传来了棍棒入肉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但那声音很快就弱了下去,直至消失。

    一场持续了数年的阴谋,一场精心策划的杀局,在沈知微穿越而来的第二天,以这样一种血腥而震撼的方式,画上了**。

    祠堂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檀香味交织在一起,诡异而压抑。

    几位族中长老看着站在血证中央,神色平静的沈知微,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这个年仅十五岁的侯府四小姐,已经不是他们认知中的任何一种闺阁女子。她是一朵从地狱血池里,悄然绽放的、最毒也最美的曼陀罗。

    老侯爷沈敬缓缓走下台阶,来到沈知微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他张了张嘴,那句“苦了你”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孙女,早已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从今日起,”他沉声宣布,“这安远侯府的中馈,便由你来掌管。”

    他将象征着主母权力的对牌和印章,亲手交到了沈知微的手中。

    沈知微接过那沉甸甸的权柄,指尖冰凉。她没有说谢,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越过祠堂的门槛,望向了外面那片广阔而深沉的天空。

    侯府,只是她的第一步。

    在这大厦将倾的北宋末年,她要的,绝不仅仅是这一方宅院的安宁。

    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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