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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长！”有人忍不住找到王章，语气里满是羡慕甚至急切，“这些装备……是哪位长官拨下来的？都是地方军的弟兄，咱们……能不能也申请点？”王章沉吟片刻，还是如实相告：“是86军林晏将军支援的。”
消息彻底传开。
所有听到的军官，头顶仿佛同时冒出了三个巨大的感叹号：
财大气粗！
这下子，各部军官们坐不住了。
有的直接向第五战区司令部打报告申请装备，有的则想方设法，试图直接联系86军军部。
然而，第五战区司令部的回复干脆利落：
申请驳回，电台频率不予提供。
李仁在司令部里冷哼一声：“都想要？我还想要呢！有本事自己找人家要去，还想让我替他们开口？想得倒美。”
很快，他又对李仙叹了口气：“虽然林将军有格局，也很有大局观，但是我怕有些人，会拎不清啊。”
李仙没有说话，他明白李长官这句话的意思。
各部军官们眼见联系不上86军军部，众人的目光便转向了驻守临沂的38师。
离得远的，发电报、打电话。离得近的，干脆亲自开车直奔临沂。
不寒碜，真的一点都不寒碜。
那可是几千顶钢盔、几千套棉衣、几千支英制步枪，外加海量子弹，甚至还有十几挺重机枪！
别说他们这些杂牌地方军了，就是嫡系中央军看了，恐怕也得眼红。
能捞一点是一点，万一呢？
然而，所有试探和请求，都被38师师长朱春客气而坚决地婉拒了。
他心里清楚，于情于理，这笔善事都绝不能再做第三次了。
86军又不是开善堂的，更不是中央后勤部，想屁吃呢？
军座之前支援西北军，那是看在他朱春的老关系份上。
支援川军，是因为滕县侧翼事关全局，不容有失。
现在要是再来个“见者有份”，那不成散财童子了？这仗还打不打了？
驻守台儿庄，正准备撤往徐州整训的第20军团，也派了人过来，美其名曰“参观学习”。
朱春和38师的一众军官、参谋凑在一起分析，都觉得这事儿味儿不对。
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第20军团是正儿八经的中央军序列，由汤伯指挥，此前一直在华北作战。
这时候派人来“学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三军团长庞勋鉴于朱春出身西北军，加上38师协防出力又给装备，算是半个自己人。
没过多久，便特地过来，看似随意地提点了几句：
“朱师长，贵部战功赫赫，其他部队过来参观学习之后啊，肯定会对你们这些精良装备……印象深刻啊。”
说到这里，他假装叹了口气，脸上却挂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么好的家伙事儿，我要是中央军，肯定得向委座打报告，申请一批！”
“哈哈哈。”说完，他又寒暄两句，便一瘸一拐地走了。
朱春送他出门，转身回来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庞勋这是在提醒他。
第20军团这趟学习，根本就是来实地验货的。一旦确认38师的装备值得伸手，下一步恐怕就要动心思了。
而手段，庞勋也点明了，估计是让光头施压。
汤伯是何钦一系，也是光头身边的嫡系亲信。
他要是跑去哭穷，诉苦，到时候光头一道命令下来，38师难道还能硬扛着不给？
朱春冷笑一声。
真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从底层爬起来，只会埋头打仗，不懂这些弯弯绕的小团长？
他是只会一招，但这一招，够用了。
他立刻挥手叫来副官，压低声音快速吩咐：
“马上派人去蒙山，把这事原原本本报告军座，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应对。”
“是！”副官神色一凛，转身就跑。
第二天，第二十军团派了一名师长带着几名参谋，来到38师驻地参观学习。
朱春只安排他们看了一个步兵营，而且提前把重火力全部收了起来。
即便如此，当参观队伍看到士兵们头戴德国钢盔，外披德军迷彩帆布，内穿厚实棉衣，脚蹬短靴。
手里清一色美式半自动步枪，每个班还配着一挺英式布伦轻机枪，而重机枪位上赫然是德制MG42，还有一门门三英寸迫击炮时。
所有人先是一阵震撼，紧接着，眼神彻底热了起来。
好家伙，这也太阔了！
好想要啊，每一样都想要！
86军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富得流油！
虽然朱春态度强硬，坚决不让他们参观其他区域，但光是眼前这些，已经足够回去交差了。
几人虚伪地夸赞了几句“贵部装备精良、军容整肃”，随后毫不耽搁，上车离去。
朱春带着38师一众军官，站在驻地门口，望着第二十军团的车队扬尘远去。
712团团长王发从兜里摸出一盒美国烟，叼上一根，眯着眼说：
“这帮人……来者不善啊。”
715团团长丁鹏瓮声瓮气地接话：“敢把手伸过来？老子半夜摸过去剁了他！”
这话一说，站在他旁边的711团长谢大元嘴角忍不住一抽。
714团团长周振是跟着朱春多年的老部下，他自然知道某些中央军的嘴脸，脸上带着忧色：“师座，要是上头真下命令……咱们怎么办？”
朱春望着远处渐渐落定的尘土，嘴角微微一扬：“军座明天就从蒙山赶过来了，咱们上面，也不是没人，让弟兄们都把心放宽！”
然而，朱春万万没想到，对方动作竟然这么快！
第20军团的人是早上来参观的，军委会军政部的命令是下午到的。
“兹为统筹全国抗战军械物资，优化配置，特令你部将所获美、英、德援装备之清单造册，并将其中美式步枪3000支、钢盔5000顶、棉衣5000套、英式轻机枪100挺、德式重机枪30挺、迫击炮20门，即日移交至第20军团军（汤伯部）接收点。此系整体抗战之需，不得有误！”
发布该命令的是军委会军政部长何钦。
朱春捏着电文，逐字看完，脸色铁青，手指微微发抖。
他料到对方会伸手，却没想到手伸得这么快，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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