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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路的险阻逃亡,身为上将军的司马神庭终究得以脱险,但身负重伤,回到提挈后经过医官的夜以继日的急救终于保住了性命。身体的伤痛慢慢得以愈合,心里的伤痛依然未曾结痂,仿佛还在剧痛渗血,可事情还未了结,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司马神庭擅自用兵,没有向君上请示,并且在战役中损兵折将不可饶恕,不仅打了败仗更是丢尽了司马王族的脸面。不过因其之前也是为望族立下赫赫战功,鉴于本次败绩亦是因挑衅而起,最终将其贬庶在家扣其俸禄不予发放,封其府邸并剥夺上将军之职,以观后效。
这等处罚下来,恐怕司马神庭此生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何况现在的他也不会关心是否可以重登宝座的事了。自王族旨意下发至此,司马神庭如今已是孤家寡人一个,只是在城边拥有一所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供其居住,每日不过是烧糊的白饭支撑度日,甚至还把糊了的锅巴泡水而食,可能这是在痛伤自己只为把心中的伤痛抹去,亦或者是在为自己的不甘做着最后的挣扎,没办法言语什么,从庙堂之上猛然的坠入无底深渊,由美眷相陪安富尊荣沦落为孤家寡人饔飧不继,换做是任何人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最为沉重的打击。
即便如此,司马神庭也从未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一切,唯一甘心的莫过于没有亲自手刃仇人,为妻子报仇,仅此而已!
“承泣,族众商议过后一直认为你是这次胜利的主导,所以共同推举你为族中的傅寮,在我公冶一族的族史上只出现过三次享有傅寮名誉的祖辈,你就是这第四个。并且还是头一个外族人能得此殊荣啊!”公冶江蓠很是愉悦的拉着承泣的手说道,着实为承泣能够获得氏族众人衷心认可而感到高兴!
“我这就有些愧不敢当了吧,毕竟身为外族人,会不会有违规矩啊!”承泣向来是务实不务虚,一切虚名在他看来不过过眼云烟,况且他本是外族中人,还是怕招来非议,于是连忙推辞!
然而禁不住公冶氏族族人盛情难却,他若再度推辞非但驳了众人一番好意,在日后的推进中也会受到阻碍,会让人觉得并非一条心!收买人心的机会本就难得,能够令众人心悦诚服更是不易,借氏族傅寮的身份号令兵马更是理所应当,况且这公冶氏族的傅寮历史上可是堪能比肩族长的地位啊!
“都经过一致的同意了”公冶江篱信誓旦旦道。
“公冶墨地也赞同了?”
“是啊,应该是看到你在其中的影响地位,也不敢多加阻拦了”。
现在的情形,就算是公冶墨地这两代老臣也不敢乱出事端。少主亲政并且达到了族中从未有过的高度,深得族中支持,而身为强有力的辅佐之人手下精兵强将有目共睹,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两座城池,促使公冶一族开始向上流势力靠拢,反观自身地位已不如从前,手中又没有实权在握,看来只能消停的顺应事态发展以求能够再度得势了。
但如果公冶墨地始终尚在朝野,定然是一个心腹之患,这一点承泣再清楚不过了,一定要借现在其势头最弱的时候彻底打压不留余地,将一切交代给公冶江蓠。
次日,这少族长便听取承泣的建议,派人宴请公冶墨地。二人席间共进佳肴,同尝美酒,公冶江蓠放下酒杯问“听闻叔父前几日六十诞辰,怎么没派人告诉小侄一声啊,这我才是听下面的人一时谈起才知道,莫不是把小侄当了外人?”
“老臣前些时日才过五十的生辰,还没到花甲之年呢,怕族长忙于政务才没敢叨扰!”公冶墨地笑着回道,还不忘端起酒杯一饮而下,貌似是有些醉了,但谁又清楚是真是假呢。是真的醉了忘了族长就坐在对面,竟怎么敢随意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先行饮酒,还是自己平时高高在上的姿态惯了,忘了如今的形势。
“奥,是五十吗?总记得叔父已经为族中奔波劳碌忙里忙外的操劳了许多年头了,听说叔父的孙儿聪明可爱,玲珑乖巧,这小孩子的教导一定是离不开祖辈的付出,不然呐!不会出类拔萃,成无双之才,一想到叔父案牍劳苦数十载岁月,小侄心中就很愧疚。当下族中茁长平稳,叔父何不享受天伦之乐,不要再为繁杂琐事费心了,您可不要荒废侄儿一番苦心呐!”公冶江蓠一番含沙射影,而汲取到其中含义的公冶墨地酒都吓醒了,额头和身背上都是汗,但已经是进退维艰,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
“老臣。。。额不,老臣还不老啊!为氏族基业鞠躬尽瘁是本分,怎。。怎敢说累啊!”颤颤巍巍的想站都站不起来了,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您看,您都自称老臣了,知道您想要为家族多出一份力,但是呀!这人一上了年纪还是要服老啊,就这么定了吧,看您喝的都醉成这样了起身都困难了,来人呐快送叔父回去歇息吧!”公冶江篱才不给他继续磨叨的机会。
“臣。。臣还。。”也不等公冶墨地反应过来就被下人连拖带拦的掺了出去,稀里糊涂的被免了官位却敢怒不敢言,但心里还是筹谋着翻身之法。人被带出去后,躲在内间的承泣也推门走了出来“看来以后族中的內患也得到了解决,可以放手博取天下了,成你帝王之志。”
“我今天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族中之主,我才是真正的族长。和你实话实说,我刚才竟有斩草除根的想法,虽然也只是一闪而过,可也属实不该!纵然公冶墨地在族众只手摭天蒙蔽我这么多年,可终究还是有些功绩在的,我怎么能冒出狠下心杀他的想法呢!唉!我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啊,算了,不说这个了。但我心中还尚有疑虑,还请你为我解答!”公冶江蓠抛问道。
人一旦生出帝王之志,并不是想控制自己本心就能控制得了的,走上这条孤独之路,谁都别想识自本心,见自本性,是人都以为这是一条康庄大道,殊不知“不归路”才是其本来面目!
“我知道你的困惑,你没有雄踞天下之心,只想完成此生的宿命,但完成一切的基础就是要先变得强大!谁也无法预料下一步会迈到哪里,一步一步走下去便好!”公冶江蓠听闻后再没有多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外,可能思虑不同,可能揣摩各异,但的的确确是在相互相济,相辅相成。
“阁主,这是各地传来的消息信件,请您过目!”纳兰交信手捧着一摞信件放置于承泣的案前。承泣一封封的查阅,直到看到其中一封眼睛一度拔不出来了。
“这消息标注上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怎么能有这么慢的办事效率,纳兰苍术是怎么弄得?”撑起拍了一下案台,明显的看出承泣也是有些生气了,纳兰交信大略的瞄了一眼承泣看的信件道“阁主还请息怒,这其实也不能全怪纳兰族长,初一当铺分布势力确实有一定罅隙,目前也只在主要的几大王族都城铺散,至于这个消息还是因为传得过于沸沸扬扬才觉得有必要上报的。”
承泣自然也是知道交付给纳兰苍术的财力和人力都有限,确实也不能怪责他,但这消息对承泣来讲却如甘霖天降,可是就怕消息毕竟收到较晚错失良机。承泣也不再犹豫准备立刻动身并在案上写了一封手书,边走边问纳兰交信“玄枵回来了吗,这手书交给他,叫星纪随我走!”纳兰交信接过手书也紧随着步伐匆匆回答“玄枵明日便会赶回容平,这就安排下去。”
行动很是迅捷,两人两骑扬起一溜烟尘慢慢消失在荒野小道上。此路途着实不近,但二人却在路上未曾有丝毫耽搁,虽然人也是强挺着,但马终是受不了了,在整个路途上换了好几波马匹了,如今目的地终是摆在眼前了。
星纪在承泣身后警惕,来到一茅屋处,见到一人正打着井水,虽身着已算是破烂不堪,蓬头垢面,但不难看出这身袍子之前也是用得上等料子,就如这眼前的人一般,再如何低迷堕落还是掩盖不住慑人的气场和凛凛的威风。
承泣率先打开了僵持的画面“司马将军,我连日长途奔袭千余里终于是见到阁下了!”
面前的司马神庭并不想理会,也对来人不感兴趣,没有给到任何回应。但是承泣并没有在意这等小事,他深知对方受到了怎样的伤害,所以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在其身旁静静的陪着他。承泣所看的初一当铺传回的信件上所描述的就是关于司马神庭的一遭处境,通过对其背景履历的调查,深知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仅仅单看其能身负上将军一职就绝非等闲之辈,没有百战之功又如何能受到这样的垂青,为人又如此重情重义实属难得,这征伐大业就缺这样的统帅之才,承泣对其越看越喜欢,势在必得。
终于,司马神庭开了口“足下倒是与众不同,来此所为何事,请说吧!”当然与众不同了,一连六七日就在他身旁转悠,也没有刻意打扰,也是一言不发,饿了就吃一点随身带的干粮,然后就死盯着人家。
“我想要你做我的上将军!”承泣满心欢喜,还有些溢于言表,毕竟是他别了好几天的话,终于能够说出口了。
司马神庭稍微打量了一下他,并没有发觉什么特别之处,但旁边的星纪竟然令他有些许戒备,高手过招貌似并不需要直接出手,在意念上就已经交锋了无数次了,有这样骇人的高手作为护卫,这人的地位不会低,自然也不会说些瞎话。
“我是一个无能之人,犯了过失才被贬庶,您还是选别人吧!”司马神庭说话还是毫无表情。“你失去了曾经的高官厚禄,如今我再次赋予你,但我知道这不是对你最重要的,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对你来说能够打动你的莫过于帮你报仇!”真诚永远比虚伪更能拉进关系,所以承泣更愿意开门见山,说到别人的心坎儿里去!
“报仇?哈哈,怎么报仇啊,找谁去报啊,我都不知道仇人是谁!”这么久第一次司马神庭面露表情,可却是这般的无奈与苦笑,宛如在诠释着什么才叫生无可恋。
两人对话间这茅屋又进来一人,此人面貌韵致,眼神犀利,身着紧身袖袍,足踏墨色长靴,身负重剑,当然,他并非不请自来!
司马神庭又是一惊,来人武艺不下于自己甚至可能远超于自己,不禁攥了攥拳头。来人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承泣和司马神庭的面前,承泣将其打开并展示给司马神庭,没错,一颗人头,一颗只有一侧耳朵有耳饰的人头,一颗他求而不得的畜生的人头,他拿出在自己手上的那枚纹有北豹的耳饰,终于绷不住掩面哭了起来,那声音中饱含着多少凄厉,那泪水中潜藏着多少爱意,他不是上将军,他是司马神庭啊,他是有血有肉的司马神庭啊!
待到他流尽了这么久以来的郁愤,承泣又接过一枚玉钗递送给他,那是他夫人的,这些都是出发前承泣留给玄枵的手书上交代的,找到凶手,提头来见,潜入将府,带回玉钗,这一切的付出终是换回了一句话“我司马神庭,愿为君效犬马之劳”。
官落家亡苦愁遮,
青丝渐少银发多。
傅寮求贤驰百里,
上将忠附把命托。
南疆公子府中,“菖蒲,父王已经下令了要进军中都,百官为此事已经争得焦头烂额了,大多数人还是赞同稳中求胜扫清小势力,慢慢壮大起来,另一部分都是想要休战的觉得安稳度日便好,现在应该听从哪一方的谏言为好?”南宫尺泽向御神机询问道。
“想必纵天王心中早有打算,只不过需要从他人之口说出来,这样就算日后出现差池也不会把错误扣在君上的决策上面,因为我们的君上是不会错的,错的只有下面的人!”北堂菖蒲淡淡一笑。
“嗯!你说的不错,可是那父王到底是什么心思啊?”
“我妄自揣测,君上很大程度上想要打压一下皇甫一族,如果征伐中都想要取得最大的影响力,最快而且最有效的就是削弱皇甫以振军威,过去我们都是在收拾些小鱼小虾,这怎么能符合我君主行事风范,要想占得统一天下的先机别无他选!”
北堂菖蒲当然知道中州之地有着最好的地理优势,可以辐射到各方领土,说白了就是攻打任何一方都是有着极大便利的,并且在钱粮输送上也会更好的节约时间成本,获取更多战机,益处颇多。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既然好处都是明摆着的,南宫神曲为了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占据更多的地盘,这一步早晚都得走,自然是早进中州早受益!皇甫王室必然首当其冲。
南宫尺泽也是思忖片刻“我来做这张嘴是否会恰当呢?”
“我觉的暂时不要,你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在军中,在百官面前确立少主的威信,这些有可能就是背黑锅的事最好不去沾染,你只许做出对的决策,只需打胜仗,其他有风险损害声望的行为都要全部交给别人,我想君上也是这样认为。这张说出君上想法的嘴有一位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是谁?”南宫尺泽凑过头来追问,北堂菖蒲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南宫冰片!!!”
南宫冰片本来就充当着纵天王的第二张嘴,南疆内外,朝堂上下,但凡是长点儿脑子的谁看不出来。尽管众人也都知道这是一个担责的差事,可也要明晰,即便是南宫冰片出现了重大决策失误,这么多年来南宫神曲也顶多是口头上惩处,罚没些俸禄演给众人看看也就算了,只要不是弑君大罪,其他的都算不上罪过!这都是基于纵天王对他的极度信任。
等到夜间,南宫尺泽偷偷去拜访了南宫冰片。在白天一方面是人多眼杂,另一方面是拜访的人过于多,都是朝中要职来商量接下来的政务方向,这南宫第一重臣的称号真不是白封的。
二人相见后,南宫尺泽也是说明了来意,希望其能够做这个传达思想的人,而南宫冰片辅佐君上几十年当然也是猜到了君上的心思也正准备替君上说出口。最初倒是想要把深明君上心意的机会让给少主,见少主前来也看出其忧心之虑索性没有多言,在第二天的朝会上表明意见应该征伐皇甫先发制人,出奇制胜才是王道,纵是百官很是诧异,但碍于威严都没敢吱声,也就达成了最终的统一方略。
“圆满通过了,接下来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在皇甫一族的都城逛一逛了”南宫尺泽很是兴奋可反观一旁的北堂菖蒲神色却显得尤为紧绷“刚收到消息,近期东方一族和皇甫一族走得有些近,怕是有同盟之意,而且东方翳风如今还坐客于都城皓原,其此次是带着出使赠礼的使命却极有违常理的长住达一月之久,不得不提防两族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存在!”
“这岂不是很危险,对付一个一流家族尚且不易,两个穿一条裤子的话怕是要吃亏啊!”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方针已定不可率然修改,看来不得以只能动用家族的力量来度此难关了!”北堂菖蒲也是叹了口气,似乎看得出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决定的。
“你是说要动用北堂一族的势力?北堂有树遮天火,尽生风云拨动果。中州冠冕藏叶下,步步生莲百千朵。这可是我从小听到大的风谣啊,如今先生出马一定会得到北堂一族的鼎力相助,与之相博分庭抗礼有可为。”北堂一族自古人才辈出可并未有过称雄之心,祖训有云“唯与万物同生,岂可觊觎天下”。
对于南宫一族来讲,新的征程即将开始,这一次具有继古开今意义的登场终究拉开了序幕。以少主南宫尺泽为首的战将十余人,点兵二十余万开进中都沃土,莫不能少的便是领先锋部队出发的御神机北堂菖蒲,由于北堂一族身处中都腹地,其先行派人传讯于族中等待回复,若是没有横生之事出现,二者遥相呼应,战旗共举定然会令敌方措手不及。正待大军行进途中,消息火速传来,北堂一族已做好万全准备,全族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
此刻的皇甫城中也是纷乱四起,皇甫石韦接到探报百里之外有大批军队朝中都地界逼近,队伍绵延几十里不见其尾,浩浩荡荡,只看到战旗上写有南宫二字。
皓原朝堂之上纷杂慌乱,多年来以未见到这堂堂之阵,竟有些许吓破了胆瘫坐在地上。身为君上的皇甫石韦见自己的属臣窝囊至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内心还是镇静一些,考虑到全族守军虽有十余万之多可超过七成此生还未上过战场,并且还有部分雄军不能听其号令。
如今面对的却是身经百战的雄兵强敌,靠自己之力是难以抗衡,随即传召了尚在此处的东方翳风。
经过二人阴阳明暗的一番交谈,归根到底是两个家族的事并非个人可以全权负责,很明显皇甫石韦这一边知道眼前这年轻人的需求是什么,所以暗示着有将车非香薷许配给其之意。
当然东方翳风也明了,可是自己的利益也不能牺牲家族的得失,为了不出差池还是紧急传消息回阡陌由君上定夺,但传回的信内容上也或多或少的掺杂了些个人情感。
现如今情况紧急,已刻不容缓,各方已严阵以待,但有些东西是遮掩不掉的,城前士兵手心的汗冒个不停,即便如此内心却也未曾退缩,没有天生就身经百战的士兵,都将成为在死人堆里爬出来重生的血性汉子,这一时的青涩也必定会为果断杀伐的老练所取缔。
宁可上前一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这日久岁深的和平气息并未将铮铮铁骨的血脉消磨殆尽,觉醒只在一瞬间,手上的汗液会换来敌人的鲜血,彼此均可万古长存。
族门告急,边城已是兵临城下之态,守将皇甫艾实立于城门之上观察对方动向,他知晓只是先锋部队,重兵已是近在咫尺,己方的援兵已经陆续出发,可不知自己是否能够撑到那个时候,上方命令只能据守城池不可出城应战。
城下先锋正是领兵的御神机和先锋将军南宫白芥,显然不想给对方机会“攻城!”御神机轻口一句,南宫白芥则大声下令“杀~~”,身着重甲的军士如狼群一般奔涌冲杀,眼神的坚毅就足以摄人心魄,纵是滚木雷石,纵是飞矢如雨,依然没有让他们停下脚步的理由。双方都是各为其主,但同样令人钦佩,作为士兵的天职莫过于冲锋陷阵,洒血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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